当我们谈论《谋杀绿脚趾》我们谈论什么?没有戏谑经典的意思,就是单纯表达一下一个死宅对自己痴迷的电影的情结。就好像马上要你说出你最爱的人的优点,你肯定也会一时卡住,想表述的东西太多,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谋杀绿脚趾》对我来说就是这样一部电影,很多桥段和台词无论看多少遍还是会笑出声来,影片里的众多角色无论大小,都非常有特点,哪怕一句台词没有,也会让人过目难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弟弟伊桑·科恩学哲学出身,科恩兄弟的电影在被评论时常常会冠上各种“主义”,《谋杀绿脚趾》里的虚无主义,《老妇杀手》里的存在主义,《阅后既焚》里的犬儒主义等等。即使他们的电影大多荒诞不经,充满了黑色幽默,但加上这些“主义”之后,似乎立刻变得高级起来。比如《谋杀绿脚趾》里我们的督爷,一个游手好闲、没有工作、每天只想着打保龄、抽、喝“白俄罗斯”酒的家伙,理应是一个被主流价值观所不耻的人物,但奇怪的是,很多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却十分喜爱督爷这个人物,觉得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和凉拖出门闲逛、喝牛奶兑酒以及无论处境多么糟糕最后都能坦然接受的处世哲学似乎也挺酷。督爷并不是一个空洞的人物,他有一套自己的思想、态度和小聪明,不同于好友沃尔特的暴躁易怒,督爷更平和更随遇而安,就像影片开头的风滚草一样,没有目的地,只是被生活推着走,对什么事似乎都不在意,连最爱的保龄球,督爷在影片里从头至尾也没打过一回,即使搞砸了所有事情,最后却依然能抱得美人。这些大概就是人们喜欢他的原因,在被现实中各种操蛋事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谁不想偶尔也能像督爷一样骂上一句“Fuck it”,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做一个虚无主义者。
很早以前我就在网上听说《谋杀绿脚趾》出过一套十周年纪念版,包装盒做成保龄球形状,但可惜一直没有在国内找到资源。感谢电商的高速发展,我得以将钞票撒向大洋彼岸,最终通过ebay从一位美国卖家那里买回了这套碟。
这套十周年纪念版DVD最突出的特点就在于保龄球形的外包装,它当然并没有真的保龄球那么大,直径只比碟片稍大一些,而且不完全是球形,底部是平的,便于摆放。
通过底部的标签可以看出,这套碟应该是发行了50000份,我这个是第45708号。另外,不出意料,中国制造。绕了地球一圈,又回来了。
扭开“保龄球”,里面的结构比较简单,只有两个纸套插着两张碟片。纸套上分别印着督爷和沃尔特的经典台词。
第一张碟以电影正片为主,包含了一部分主创人员十周年采访,以及电影预告和制作笔记等内容。正片画面比例为1.85:1,音频语言包括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正片和花絮都配有这三种语言的字幕。
在出现菜单之前先是播放《阅后既焚》的预告片,这部片子集合了一众大咖,难得的将布拉德·皮特和乔治·克鲁尼这对好基友凑到一起,再加上马尔克维奇、老婆弗朗西丝·麦克多蒙德、女王蒂尔达·斯温顿以及金牌配角J·K·西蒙斯等一众个性演员,可谓是全明星阵容,但可惜最终影片的口碑一般。
DVD主菜单的选项按钮写在一张保龄球记分卡上,菜单背景是影片中经典的幻想歌舞片段,当你选择其中一个选项时,一个保龄球就会从一条条美腿下面穿过。
子菜单做得也很精美,每个菜单背景都是不同的人物角色。
“督爷”杰夫·布里奇斯在十周年采访中说《谋杀绿脚趾》中有太多令人喜欢的桥段,人物众多但个性鲜明,经典的台词更是不胜枚举。所以,当我们谈论这部影片时,不妨谈论一下每个人物的经典时刻和台词。
督爷作为影片的核心人物,一开场就对那两个打手表明了自己更喜欢别人叫他“督爷”而不是叫他的大名“勒保斯基”。
对自己名字的强调,也可以解读为对自己身份的认同,从这似乎可以看出督爷很安于现状,对自己的生活似乎很满足,有些玩世不恭。
在被人按到马桶里狠涮一顿之后,依然要把墨镜捞出来戴上保持态度“At least I’m house broken”,还要跟打手抱怨马桶圈没有放下的问题。
三人组中的受气包唐尼,由千年配角史蒂夫▪布西密扮演,由于长了一副吸毒的样,经常演一些流氓、混混之类的角色。由于在上一部《冰雪暴》中扮演了一个话痨杀手,于是在这部戏里,科恩兄弟决定让他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且一张嘴就会被沃尔特骂。
督爷是三人组中唯一没有工作的人,沃尔特自己开了一家安保商店,从督爷开车去接他交赎金时,可以看到他拎着一包内裤,夹着乌兹,站在以他名字命名的“索布查克安保”招牌下面。看不清店里卖的是什么,但招牌上写着“peace of mind”再联想到沃尔特这个人的脾气,实在可笑。而唐尼应该是个公园清洁工,他总穿的那件橙色衣服背后写着“Park Cleaners”。
督爷虽然家徒四壁,但却唯独对那块破地毯视为珍宝,所以对于地毯被人尿这件事非常介意,反复强调它跟地板粘的有多牢。
“They peed on my fucking rug!”
督爷“荣登”《时代周刊》年度人物封面。
菲利普▪塞默▪霍夫曼也是我很喜欢的演员,在这里他饰演富翁勒保斯基的助理布兰,虽然只有几个镜头,但是一副忠心耿耿、彬彬有礼又有点狗仗人势的形象演得非常到位。在给督爷介绍富翁勒保斯基先生获得的荣誉时,一脸的骄傲。
这位跟督爷重名的大富翁教训起人来一点也不客气。
“Your revolution is over!”
虚无主义者。
“Uli doesn’t care about anything. He’s a nihilist.”
富翁勒保斯基的太太邦妮,绝不是个省油灯,一切麻烦皆由她引起,一见到督爷就直接提出:
“I’ll suck your cock for a thousand dollars.”
约翰▪古德曼扮演督爷的好友沃尔特,,脾气暴躁,三句话不离越战,对社会不满,愤世嫉俗,好多经典的台词都出自他的口。似乎没有人比沃尔特更在乎保龄球,他可以在争论规则的时候干脆掏出手枪指着对手的头、逼着联赛的组织者更改比赛日期只因为自己要过安息日、经常把唐尼骂成狗,但在关键时刻又挺身而出保护唐尼,总之是个很有趣的人物。
沃尔特花式狂喷唐尼:
和平主义者Smokey的扮演者是吉米▪戴尔▪吉尔莫,他本人是一名乡村歌手,在影片中戏份虽不多,但却让人印象深刻,为了争论脚趾过没过线,差点被沃尔特一枪崩了。,看来越战似乎是美国永远的黑色幽默。
“Smokey, my friend, you’re entering a world of pain.”
“Am I the only one around here who gives a shit about the rules?”
督爷最爱的酒“白俄罗斯”,到哪里都不忘喝上一杯。
有人说督爷身上有种“禅”的特性,这一点还真是跟演员杰夫▪布里奇斯很契合。他本人就是一个冥想爱好者,有一次参加《柯南秀》,居然带领全场一起作冥想并发出“ong”的声音,弄的主持人柯南哭笑不得。
督爷的衣服在国外也成为了爆款,包括这件印着中文“菩提树”的T恤。
约翰▪托托罗扮演的“Jesus”绝对是影片中的一大亮点,这个有着犯罪前科(对8岁小孩儿露下体)的变态居然敢跟圣主起一个名,自带BGM华丽出场,一身妖艳的紫色连体紧身服,伴着吉普赛国王的一首拉丁版《加洲旅馆》,加上风骚的pose,虽然只出场了两次,但绝对抢戏。约翰▪托托罗为这个人物设计了很多小动作,比如舌吻保龄球、庆祝的舞蹈、销魂的擦球姿势等,还有满嘴下流的脏话,可以说是督爷他们最大的对手。
“Nobody fucks with the Jesus.”
督爷在家通过听觉练习保龄球,正所谓心中有球。可以看到磁带A面是他自己录的保龄球比赛的声音,B面的Bob应该就是鲍勃▪迪伦的歌。
泡澡的时候还要听着鲸鱼的声音。
文艺片女王茱丽安▪摩尔饰演的莫德,是大富翁勒保斯基的女儿,一个前卫艺术家,有着古怪的口音,既高冷又另类。
莫德的艺术家朋友诺克斯▪哈灵顿由英国演员大卫▪休里斯扮演,最具特点的是一抹小胡子和那魔性的笑声,笑的督爷和观众直发毛。大卫后来在《哈里▪波特》中扮演“狼人”卢平教授。
督爷的房东在表演奇葩的舞蹈剧。
因为怀疑督爷的钱被熊孩子拉里偷了,暴脾气的沃尔特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You see,Larry? This is what happens when you fuck a stranger in the ass!”
色情大亨杰奇▪特里赫恩,有点“花花公子”休▪海夫纳的意思。
督爷被药倒之后的幻觉片段是全片最经典的部分,混合了、保龄球、巴斯比▪伯克利式舞蹈场景设计以及各种奇葩的造型等元素。
球鞋保管员“萨达姆”。
经典的歌舞片风格。
莫德的北欧神话造型以及胸前的“保龄球”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督爷看似很享受的从美女们的跨下穿过,但其实在拍摄时,由于杰夫▪布里奇斯的肩膀太宽,无法从女演员下面穿过去,只好分开拍摄督爷和美女们的镜头,然后再用电脑技术将督爷缩小,把两组镜头合成起来。
每次手风都很顺的唐尼,这次却没那么幸运,剩下一个瓶子晃来晃去就是不倒,这也预示着他的厄运即将到来。
变态“”又来了,换了一身颜色,但不变的是那猥琐的脏话。
“I’ll fuck you in the ass next Wednesday instead.”
督爷的破车在经历了各种摧残之后,终于还是被这几个“虚无主义者”给烧了,一场混战在所难免,好在沃尔特毕竟是参加过越战的人,一个人就撂倒了对方三个。
但是,可怜的唐尼没能幸免于难,还没动手就心脏病突发,最终死在沃尔特的怀里。
两人在殡仪馆选骨灰盒,结果因为价钱太贵,选来选去最后干脆买了个点心盒装唐尼的骨灰。
沃尔特在致悼词时又扯到越战上去了,接着逆风撒骨灰,又扬了督爷一脸。难怪督爷最后终于忍不住指责沃尔特无论做什么事都那么的荒唐。
督爷和沃尔特是一对很奇特的朋友,他们性格迥异,而且每次凑在一起,督爷都会被沃尔特惹毛,沃尔特脾气火爆,批判一切,而督爷则安于现状,得过且过。但两个人却总还是不离不弃,无论经历多少倒霉的事情,最后沃尔特都会没心没肺的说一句“Come on Dude, let’s go bowling.”两个人随即又和好如初。
一句“The Dude abides.”完美总结了督爷的人生观。
第一张碟剩下部分内容是主演们十年后回顾当初的拍摄,当被问到自己最喜欢的台词时,杰夫▪布里奇斯想到的是督爷端着酒杯被人扔进车里时说的“I got a beverage here.”约翰▪古德曼最喜欢的是沃尔特抱着跳车时跟督爷说的“Dude, slow it down when we hit 15mph,I’m rolling out.”
提到拍摄的过程时,大家都觉得导演科恩兄弟之间默契十足,哥俩几乎没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另外很多演员也都感慨自己让观众印象最深就是《谋杀绿脚趾》中的角色,实在是太过经典和特别了。
十年过后,督爷的孩子应该也很大了,在畅想“小督爷”现在在做些什么时,杰夫▪布里奇斯没正经的说:没准向他的小朋友们卖呢。
第二张碟的内容比较丰富一些,包含了导演和主创的采访、一段关于两个影迷发起的“Lebowski Fest”的纪录片、收录了影片中两个幻想片段的拍摄过程以及其他的资料。
不知道科恩兄弟是不是特意搞怪,两人在谈论拍摄《谋》的创意时,一起玩手指,不亏是亲兄弟,神同步。
年轻的“督爷”。
年轻的“沃尔特”。
拍摄保龄球运动镜头用的摇控车。
第二部分是一部关于“LebowskiFest”的小纪录片。这个节日始于2002年,创始人是两个《谋杀绿脚趾》的粉丝Will Russell和Scott Shuffitt。
他们创立这个节日的初衷是想让喜欢这部电影的粉丝聚到一起,打打保龄球,喝点“白俄罗斯”,比较像一个派对。结果粉丝的热情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参加节日的人数越来越多,活动也越来越疯狂。每年的活动都会在不同的城市举行,其中在洛杉矶举办的那一次活动,“督爷”杰夫▪布里奇斯带着自己的乐队也出现在狂欢现场。
影迷的节日自然少不了Cosplay竞赛,电影中的经典形象实在太多,参赛者们为了不跟别人重复,也是煞费苦心。看这三位,你猜得出他们扮演的是什么吗?中间白袍手拿魔杖的大胡子可不是甘道夫,而是摩西,左边那位穿棒球服的是著名犹太棒球明星Sandy Koufax。他俩的扮相来自“沃尔特”那句“Three thousand years of beautiful tradition, from Moses to Sandy Koufax.”而右边那位则是沃尔特常挂在嘴边的那句“I got buddies who died face down in the muck.”里的某个budy。所以他们三个自称是扮演沃尔特的潜意识,这才叫真爱粉啊。
第二张碟中比较好玩的一个地方是这个互动地图,可以看到地图上标注了很多电影中的经典桥段发生地点或拍摄地点,比如督爷的家、沃尔特调包计的那座桥、唐尼海葬(或风葬)的悬崖等等,随便选择一个,就会有一段关于这个地点的介绍。
杰夫·布里奇斯是个多才多艺的演员,唱歌自不用说了,有《狂野的心》为证。他的另一大爱好就是摄影,DVD中收藏了杰夫在《谋》的片场拍摄的一些照片,并由他本人亲自讲解照片背后的故事。
科恩兄弟。
邦妮。
菲利普▪塞默▪霍夫曼“悲剧—喜剧”照片。
“督爷”其实是有原型人物的,杰夫▪陶德,人称Jeff“the Dude” Dowd。两个督爷的合影。
朱丽安▪摩尔和化装师。
下面这张照片比较有趣,有一天,杰夫▪布里奇斯把妻子和女儿们带到片场参观,结果没想到当天要拍的正是他从美女胯下穿行的那段。为了化解尴尬,杰夫提出可否为女演员们从胯下仰拍(这不是更尴尬吗?),但女演员们都很大方的同意了。当杰夫架好照像机抬头准备拍摄时,惊讶的发现女演员们的“毛发”一个比一个茂盛,原来杰夫的妻子早就知道今天要拍什么戏,和剧组一起用假毛发恶搞督爷,于是就有了这一张照片。
很多电影在看第一遍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很过瘾,可再看第二遍时却发现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有趣。而有些电影之所以经典,是因为有太多值得你回味的地方,或是一句台词,或是一个镜头都会让你念念不忘。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要收藏《谋杀绿脚趾》的原因,处处都充满了怪趣味,实在Cult片中的经典之作。对了,除了这套保龄球收藏版,还有一套DVD,里面据说附赠一条保龄球毛巾和杰夫拍摄的相片,啥也不说了,找机会收了它。